虎發仁
1
吹過
華家嶺的風
在高高的蟾姆山
稍微遲疑了一下
松濤已經穿透層層迷霧
一陣緊似一陣地
漫過那片霧凇林
越過你走向遠方
一些風電葉片的影子
投射在午后的梯田地里
穿針引線般地
把鹿鹿山和一座座遠山
無限拉近
2
循著
清涼山幽遠的鐘聲
十年前,忍冬爬山涉水
來到流淌著湯池河水的
牛谷河畔
把這破碎的溝壑
縫補,充填
后來,洮河水也悄然
來到這梁峁,山澗
來到戰國秦長城內外,滋養
這里的金花、銀花
千堡之上,大地鋪展
農人的畫筆
早已,濃墨重彩
3
遙遠的山楂花
如雪,一朵兩朵
在枝頭,漫開來
風,吹過
一座座古老的寨堡
綠色,從山的低處起步
走向整個山坡
五月,缺水的牡丹花
迎風開在崖畔,
開在戰國秦長城的腳下
開在農人榆樹皮一樣的臉上
那些腐朽的樹根
在“剛強兄弟”
滿是老繭的手中
再一次綻放
4
人世間
所有的輕
托舉他的
不是母親高揚的雙手
就是父親彎曲的脊梁
5
忘卻一個季節的等待
再一次佝僂著身子
去親吻
金燦燦的大地
磨刀石和你一樣
躬下身去
同時躬下身的
還有父親母親
和那些在大地穿行的身軀
他們知道,秋天
是收獲的季節
一切都在向大地
注目,行禮
唯有這樣的姿勢
才能收攏四季
任其與大地
保持最親密的距離